見與不見,風丸的思考只剩下這兩個詞,理智上對自己喊著應該拒絕,還未完全堅定的決心還無法接受任何未知的變化,得要好好沉澱後他才能冷靜的去面對,但是胸口總有一股衝動在干擾著全部,只因為自己,一直很想見他。

        記憶中那人自信溫柔的微笑面容已經開始有點模糊,痛苦蒙蔽雙眼之後有多久沒有好好正眼看過對方,風丸沒有數過,直到此時想要回憶才驚覺,似乎早已過長的混亂時日。每個人都沒有錯,但每個人都有該承擔的責任,現在的他們又能理解多少?

風丸抿了抿唇,乾澀的開口:「我……沒辦法見他。」

 

 

「但是我想見你,風丸。」

 

 

低垂著蒼色髮絲的人猛然回過頭,意識中沒有焦距的畫面在眼前突然的清晰,撞進深沉的波潭裡一瞬間似乎失去了所有氧氣,豪炎寺站在長廊的轉角處苦笑著看向站在房門前的兩人,雖然有想過風丸不見他的可能,但實際上聽到之後還是心頭一陣疼痛,直直的看著風丸蒼白的臉色,眸中深處帶著不明的情緒,插在口袋裡的手握了握拳,便踏步縮短那不過幾公尺的距離,風丸身體的抖動越來越明顯,豪炎寺強壓住伸出手的衝動,視線調向一旁帶著一臉擔憂的紅髮友人。

 

「廣,讓我們單獨談談吧。」

 

廣很詫異在門口的綠川居然會讓豪炎寺過來風丸的房間,原本以為風丸不打算出去的話,他們是見不到的,現在居然……。緊皺著眉頭看向有些搖搖欲墜的人,只見風丸閉上眼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回屋內,豪炎寺動作自然的跟上,廣只能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紙門後。

 

 

豪炎寺關上拉門後便一直眷戀的望著風丸的背影,看到對方在坐回矮桌邊擺弄著的東西時,沉默了一下。

「傷,還好嗎?」

這問題讓混亂中的風丸狠狠的嚇了一跳,手中的棉花棒一時沒有抓好便落在榻榻米上,才慌張的要伸手去撿卻已經被另一個人先撿了起來,並直接扔進垃圾桶裡,幾個動作讓風丸感受到了一陣怪異,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向站到他旁邊的豪炎寺,但一對上視線風丸就無法再移開目光,黑瞳如往常的沉穩深邃,卻是他第一次看不清那人眼中本該純粹直接的情感,就算是方才那依舊溫柔的笑意,也掩蓋不住應該是錯覺的一絲灰暗。

直到瀏海被撥開,風丸才回過神來,緊張的下意識屏住呼吸,沒辦法做出任何拒絕的行為,因為心裡很清楚自己並不想揮開那隻手,濃烈的思念早已讓人喘不過氣,他亦已掙扎不開那片墨色。

豪炎寺在看到左額上的傷口時,心臟彷彿被重重的的錘了一下,胸膛充斥的都是憤怒和悲傷,也失去了勇氣去看向面前的人,無力的收回手,痛苦的緊閉雙眼低下了頭,想吐出什麼話語卻發不出聲音。風丸只能愣愣的看著豪炎寺拉開了一點距離卻沒有再說話,心裡有些發慌,下意識的便伸出手撫上對方的臉頰。

「豪炎寺……?」

掌心感受到狠狠的震顫,良久眼前的人才抬起了頭,硬撐著的笑容已有些扭曲,眉宇間盡是悔恨和不捨,映入褐眸裡只讓風丸感到眼眶一陣酸澀,伸出去的手腕被握住,風丸才發現豪炎寺的體溫已沒有以往的高,才在思考中途便感覺掌心被塞進了更冰冷的物體。

「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風丸。」

 

正錯愕於手中的東西竟然是銳利刀片的同時,右手便被另一人拉過去帶向某處,一瞬間風丸就意識到抓著自己的人打算要做的事情,一咬牙便直接握住整個金屬體用力的抽回,不在乎豪炎寺的錯愕又或是其中一邊的薄面劃破了哪裡,隨手便將危險物品往旁邊一甩,一聲輕響後,房內只剩一片死寂。

 

憶起片刻間發生的所有,風丸的左胸一陣緊縮,腦內只剩下混亂和不可置信,他無法理解讓自己去劃傷對方的行為有什麼意義,支使不了身體再做出任何動作,淚早已落下,帶著傷口的手緊握成拳,血絲沿著掌心紋理溢出了指縫。

豪炎寺看見那抹鮮豔的顏色瞪大了雙眼,彷彿一道冰水從頭淋下,凍醒了所有心神,一直以來思考裡的阻礙突然的被打破,從聽到事實之後就湧出的愧疚和無力感總逼迫著自己一定得為風丸做些什麼,但是現在盈滿淚水的褐瞳才讓他驚覺自己犯了該死的錯,才想開口解釋便被嘶啞的嗓音打斷。

「為什麼要這樣──!?難道你就那麼──、」

風丸情緒潰堤的樣子讓豪炎寺先不顧一切的將人擁入懷中,這段時間空落許久的地方終於找回原來的溫度,兩人都抓著彼此的衣服不願再放開,風丸緊貼著豪炎寺的右肩,壓抑著的嗚咽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豪炎寺收緊懷裡抽動的身軀,側頭心疼的吻上蒼鬱的髮絲。

「抱歉、我不該那麼做的,對不起,我又讓你受傷了。」

「……完全、不懂你在想什麼。」

「對不起。」

豪炎寺苦笑著道歉,將下巴靠在風丸的肩上,聞著對方身上沐浴完後的氣息,不可思議的平靜了自己所有的心緒,一手撫上對方背平順因為哭泣而有的抽搐,風丸在鎮定下來之後還是沒有抬起頭,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

「……抱歉,我也不應該一直躲著你。」

突然被握住肩膀拉開,風丸驚嚇的看著豪炎寺,以為他要發火而縮了縮身體,聽到的卻是氣急敗壞的心疼。

「你被我父親弄出這麼嚴重的傷,什麼都不必道歉的!」

「但是──、」

「風丸,你可以生氣的。」

微張著嘴本來要反駁解釋的人聽到這句話時愣了愣,沉默的移開了視線,微微的苦笑了起來,看到那表情讓豪炎寺異常慌張,卻聽到了更讓他不可置信的話語。

「我不會生氣的。」

 

 

「你父親說的對,我們本來就不適合在一起。」

 

 

從當初初次見面後的生疏、因為圓堂才開始熟絡的友情,因為必殺技的合作而建立的默契,到最後因為頻繁的接觸產生的曖昧情緒累積,直到打破隱形的界線而得到的幸福,乍看之下如此順利而美好。

但是風丸總存著自己並非是最特別的灰暗心思,可以取代他的人有很多,能和那人平等並立的從不會是自己,更別提自己總是不夠堅強,軟弱到數次動搖而曾被隊友懷疑會離開,甚至連自己對自己都有的不甘而背叛,能力不足的無法給予隊伍該有的支持。

能和豪炎寺交往是他最大的幸運,說不定用了一輩子的份量去交換而來,現在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就該放開彼此的手。

       

豪炎寺對於風丸的話感到無法認同,他想補回眼前人受到的傷害,卻驚覺自己早已被打算推開,痛苦而掙扎的開口。

「你要就這樣分開?為什麼?」

風丸看著榻榻米的紋路,焦距卻沒有對上,眼神游移在空氣中,思緒有些飄離,淡淡的笑著開口。

「……你曾經對我說過,“你意外是個容易被了解的人呢。“,聽到這句話時,我覺得你真的很會觀察別人。」

 

似乎是回想起了那時候的記憶,風丸笑得更加燦爛,推開了身側旁豪炎寺的手站起身,走到了牆壁邊拾起了方才丟開的刀片,微瞇起雙眼,右手掌心的劃痕早已止血,也是,因為割的不深。

 

「從那之後開始站在你身後的位置總下意識的會觀察著你,還發現你也能很好的鼓勵別人。」

「當你轉過身來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

「但是,也該到此為止了,因為你要看著的,一直都是前方。」

 

風丸執刀的手舉起便要往腕處落下,接觸前瞬間被豪炎寺握住阻擋,深色的肌膚被劃開一道血痕,卻不阻礙拉扯的力道,踉蹌了幾步的身體最後和榻榻米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這次丟開刀片的是另一人,豪炎寺雙手撐在風丸的頭部兩側直接吻上對方的唇,躺著的人對這第一次過於親密的接觸下意識就要掙扎,但在伸出手碰到對方的肩頭時還是放棄初衷,雙手就靜靜的搭在那裏。

兩人相貼數秒沒有更深一層的接觸便拉開了距離,風丸閉上眼任由豪炎寺動作,額上傳來溫軟的觸感,豪炎寺輕吻著傷口周圍,又擦過濕潤的眼角,最後將頭靠在風丸的頸窩處。

「我轉身是因為你,只有你能陪我走向前方。只要我們不放開彼此的手,又有誰能分開我們。」

「……有很多呢。」

微微的苦笑,突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咬一口,讓風丸驚嚇的睜開雙眼,直瞪著自己上方的人。

「風丸,你討厭我嗎?」

蒼色的髮絲隨著主人的動作左右輕晃。

「可以接受分開?」

「……。」

「和我父親無關,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那是現實。」

 

他們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在大人的眼中就只是還未長大的小孩,不論現在、未來,就連吸引彼此之間最純粹的感情都只會被當成家家酒般的玩笑,無法被接受的一切只能被激烈的反對,但是他們最初又究竟犯了什麼錯才要去承受這樣的痛這樣的傷。

 

豪炎寺將懷中的身軀用力抱緊,眼眶感到發熱,咬牙將快溢出的水分收回去,如此的無能為力。

「十年.」

「咦?」

「十年後的話,就可以了吧。」

風丸想掙脫懷抱看清豪炎寺的表情,卻緊貼到無法推開,放棄似的環上眼前人的背,久違而放鬆的笑了。

        「嗯。」

 

 

 

 

END

 

 

終於完結了,對不起久等了QAQ!

先奉上一張圖當賠罪。゚(゚´Д`゚)゚。,是文中提到的照片

無名罪

 

因為真的很久所以覺得還是解釋一下原因比較好……………(<-#

這篇卡住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豪炎寺本來打算做的事情,就是割腕......(?

至少讓風丸也在他身上留個傷之類的那種感覺,只是豪炎寺割腕(ㄍ.....)光用想的自己雞皮疙瘩都先起來了,當初初稿寫得很歡快現在再看根本完全在打死自己 (死目  

所以就讓他未遂了。<-?

不過寫風丸的就很順 (欸

再來第二個就是痛了這麼久所以想要好好的偏向HE完結,至少也不要完全BE打死這對,但是這個腦內結構成分只有悲跟虐兩個字的傢伙連完結都苦手.....

所以最後就是上面各位看到的那樣……(自己先切腹謝罪

 

嗯……就算理由很多還是很抱歉讓各位等這麼久。

磨了這麼久實際上只有1萬5千字,好像算中短篇?

現在自己還不敢回去從頭看完整篇,很多的第一次都給這篇了,就ry  (茫然

很感謝一直看著這篇的人,除了謝謝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QAQ

  

總而言之就是,結束~~ <-

非常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QAQ/

 

 

感謝點閱。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斐堤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